近日多家媒體發(fā)表了這樣一篇報道:北大校長批美國教育一塌糊涂。盡管各媒體的文字略有不同,但最核心的內容都是如此:12月24日上午,北大校長周其鳳在長沙市一中舉行演講。他稱美國的教育一塌糊涂,每一任總統(tǒng)都不懂尊重人,總把自己的意愿強加于別人。他認為中國的教育很成功,理由是中國經濟多年來都在飛速發(fā)展。 什么?美國教育一塌糊涂?中國的教育很成功?這說法太雷人了吧?作為一個時評作者,我立即產生了以此為由頭寫一篇時評的沖動??墒?,我考慮再三,沒有寫。沒有寫,并不是沒有話可說,而是對這一報道有懷疑:北大校長,會說出如此有失水準的話嗎?不是說教授、學者說出的話一定靠譜,一定與他們的身份相稱,專家成磚家的大有人在,但這段話確實過于離奇、過于荒唐了。 果然,26日有報道說,周其鳳的話被斷章取義了。以談美國教育為例,他的原話是這樣的:“美國的教育對于培養(yǎng)合格的或者說優(yōu)秀的美國公民,這是很成功的,因為為美國培養(yǎng)了那么多人才,把美國建成為這么一個很霸氣的強國。但是如果是從我們現在是個地球村,在培養(yǎng)世界公民這個角度來說,我認為美國的教育是一塌糊涂?!?/p> 啊,原來是這樣!我慶幸我昨天沒有寫這個時評。如果寫了,發(fā)表了,那不僅毫無價值,而且是個笑話。 由此想到到一個問題:寫時評,是不是要那么著急?盡管時評要講時效,但也不必過于著急。其一,在寫之前,最好將事實弄清楚了。假如事實被歪曲了,你還在那里一本正經地評,那有什么意義?當然,評論者不是記者,不可能將所有事情弄清楚了再寫,但有些報道過于離奇,寫作者理應打一個問號。況且,過于離奇的東西,有時其實就沒有評說的必要。其二,即使事實清楚,也不一定過于著急??梢远嘧魉伎?,使得文章更深刻,更有文采。說實話,現在的時評大多質量不佳,讀者不看。原因就在于作者寫得太快,既不對事件作深入的思考,也不考慮文章的表現手法,說的都是老生常談。喜歡說套話的不僅有官員,也有時評作者,只是套的話不同而已。 這方面,我們應該向魯迅先生學習。在魯迅先生的雜文作品中,也有可以稱之為時評的。在這些時評中,有的標明了時間。我抽取其中的10篇作了統(tǒng)計:事情見報的當天,作者就評論的有一篇:《偶成》;事情見報或發(fā)生的第二天,作者進行評論的有兩篇:《踢》和《新秋雜識(二)》;事情的發(fā)生與作者的評論時間間隔最長的是《空談》,事情發(fā)生于3月18日,而作者到了4月2日才進行評論的;其余的6篇稿子,事情發(fā)生或見報與作者寫作的時間間隔在4到6天之間。這樣算來,兩者之間的時間間隔平均為5天左右??磥恚缃竦臅r評作者似乎比魯迅敏捷得多。 當然,這不僅是作者的問題,編輯也應該負一定的責任。如果評昨天、前天媒體上的事件,就肯定見不了報,作者怎能不趕時間呢?畢竟寫時評就是為了很快見報,要是現在見不了報,那就失去了意義,這與小說詩歌有所不同。時評要快,更要好,這應該成為作者與編輯的共識。 |